第二章 時空迷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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川流不息的馬路上，人來車往。雲湮站在十字路口，不知道該往哪兒走。身為路癡的她，很不出所料地再次迷路了。只是這一次迷路的原因很離奇，離奇到連她自己都不敢相信。
昨天是她二十四歲的生日，她跟好友蘇雅樺以及爺爺一起慶祝。吃完飯後，她回到房間，卻看到寫字臺上放著一個珠寶盒。打開一看，居然是一顆紅寶石戒指。明亮的燈光，也亮不過它的璀璨光輝。
她將戒指放回盒子，跑到外面，叫住了正準備開車回家的蘇雅樺，問她這戒指是不是她遺落的。蘇雅樺開玩笑：“我又不是不知道你的性子，怎麽敢送這些東西惹你生氣？況且雖然我喜歡你，但也不會送戒指啊！沒準兒是哪位富二代偷偷送給你的呢！”
雲湮跟爺爺住在這偏遠的花錦城郊區，哪能認識什麽富二代？身邊都是些負二代還差不多！只是奇怪，到底是誰送的呢！
蘇雅樺好奇地拿過戒指，嘆道：“我見過不少臻品，可這寶石真是絕品中的絕品啊！誰出手這麽大方？怎麽從來都沒有聽你提起過？”說著說著，她突然吃驚起來，“這質地……真奇怪……”
可是要她具體說說怎麽奇怪，她卻又說不上來。只是憑她見多識廣的學識以及家裏豐富的收藏，居然看不出寶石的任何信息，確實奇怪。
爺爺過來圍觀，也吃了一驚。
蘇雅樺催道：“這麽好的戒指，你就戴上看看唄！說不定明天就有人跟你表白了！不行就退給他，反正你也不損失什麽！”
雲湮作出一個義正辭嚴的表情，握著拳頭說：“這說不定是文物，我們得上交給國家！”
蘇雅樺被逗的笑了起來：“這麽老的梗，你也是夠了！”
正笑鬧一團，突然那戒指飛到了雲湮的手心，自己套進了她的右手無名指，再也取不下來。
兩人目瞪口呆：這戒指有鬼！
從此以後，雲湮就走上了一條苦大仇深的不歸路。
晚上倒是風平浪靜，可是從她早起睜開眼睛開始，不可思議的事情就發生了——她的眼前，竟然出現了奇怪的畫面。畫面裏連續映射著別人的故事，她看到那個奇怪的男人在雨中出現，被一個小姑娘所救。如此流暢，如此真實，就如同看著一出電視劇。不，更準確的說，如同看著一場直播。因為畫面裏的情節，事無巨細都一一閃現在她的眼前。
更令她震驚的是，她能夠聽到聲音。說她“看到”或者“聽到”，並不準確，因為那聲音如同畫面一樣，都是直接通過她的神經，反映到大腦的。
所以無論她閉上眼睛還是捂住耳朵，都是沒有用的。
當她聽到“叔叔，我叫雲湮”時，她震駭的無以覆加，卻怎麽也不願聯想到什麽前世今生。她是無神論者，不會相信這些。理智說服她，這不過是一個巧合，一定能夠找到科學的合理解釋。說不定是戒指的惡作劇——如果戒指也能惡作劇的話。
只可惜，畫面裏的雲湮由於侍奉病重的祖父，所以一直戴著面巾，看不清容貌。
叔叔，我叫雲湮。
腦海中響起這句話的時候，她一個激靈，心神恍惚地往人行道踏去。
“你擋著我的道了！”
耳邊突然響起一個憤怒的男音，以及那刺耳的汽車鳴笛——是真真切切傳到她耳朵裏的聲音，而不是那直接撞擊大腦神經的怪異感覺。
與此同時，一只大手拉住了她，將她拉回了路旁。
她回過神來，這才意識到，自己被一個陌生男人拉著。雖然本意是救她，可他的臉色卻不怎麽好看。而且……他們這姿勢也太暧昧了吧！
他這哪是拉著她？分明就是單手摟著她！
出於禮貌，她說了聲謝謝，然後就要松開他。誰知，男人卻反而順勢將她拉入了懷裏。他瞥了一眼掉在地上的簡歷，勾唇道：“雲湮？很好，你已經成功地引起了我的註意！”
她努力地從他的魔爪下掙脫，拾起了簡歷，準備走人，只可惜仍然是紅燈。
男人上上下下地打量著她，目光在她的身上來來回回地逡巡著，露出不懷好意的笑容：“身材倒是不錯，坐辦公室太可惜了！不過，你就穿成這樣去面試？”
這份工作是蘇雅樺極力勸她試試的，所以她很重視，特意買了正式的套裙，化了精致的淡妝，只不過她也只能用得起這種牌子的了。
“看來，你要去面試的那家公司也不怎麽上檔次！”
“我要面試的是，卓氏國際。”
雲湮剛耐著性子地說完這句話，就見男人的嘴角抽/搐了一下。那表情，就好像被誰打臉了一樣。
只可惜，雲湮很少關註花邊新聞，更加可惜的是，男人剛巧戴了副墨鏡。要不然，她就會知道，男人的臉為什麽這麽疼。
綠燈終於亮了，雲湮正要走，男人突然一把抓起她，不由分說地就把她拽到一輛豪車前。
他打開車門，將她塞了進去。
“餵！你幹嘛！”雲湮氣憤地說道，“你這人真是莫名其妙！”
男人俯下身，將她圈在車座上，看著她：“我救了你，你是不是該報答我？”
他灼熱的氣息撩撥著她的臉龐，令她很不自在，偏過頭說：“有車不坐，非要冒著大太陽走路。誰知道你是不是別有用心！”
“哦——”他意味深長地笑，“我公司就在前面，高峰期堵車太浪費生命，再加上正好看到一個不帶眼睛出門的傻子。這理由足夠了嗎？”
雲湮自知理虧，也不想再跟這個無禮的人多說，正要跳下車，男人卻已經上了車，飛速地關上車門後，帶著她揚長而去。
她想要下車，他卻一只手按住她：“別動！出了事故你可負責不起！”
這時，他的手機響起，他按下接聽鍵，還沒等那邊發話，就不耐煩地堵了過去：“知道了媽，正在路上。”
聽到他叫媽，肯定是媽媽關心孩子的電話。只是，雲湮的記憶裏從來都沒有過這樣的溫暖。從小她的父母就突然失蹤，只有爺爺照顧她。父愛，母愛，她不知道那是什麽。
然而，擁有的人卻從來都不懂珍惜。
雖然她無權多說，但忍不住說了一句：“有媽媽的關心，你應該高興。有些人會很羨慕。”
至少，我很羨慕。
“閉嘴！你懂什麽！”
只是，他突然很想問她，有沒有過這樣的感覺。一個很愛很愛的人，比如說戀人，比如說親人，明明他們就在身後，明明就能夠感受到他們的氣息，可是一轉身，卻只能對著空氣說，回來吧。
她疲憊地靠在車窗上，看著外面的風景。燈紅酒綠，行色匆匆，似乎已成為這座城市的符咒。
突然，腦海中響起了一個悅耳的單音節，如同提示音。
而她的“眼前”，驟然跳出很多亂七八糟的藍白色字符。
這是哪國的語言，怎麽不是中文啊！
她這樣想著，就見字幕立刻神奇地變成了中文：“我是這裏的XXX。你想要什麽，我都會給你。”
雲湮目瞪口呆，這戒指到底是什麽鬼，居然還能實時交談！而且XXX又是什麽鬼，難道是十八禁？
她的這個想法剛冒出來，就見畫面上也立刻神同步地出現了這句話：“這戒指到底是什麽鬼，居然還能實時彈幕！而且XXX又是什麽鬼，難道是十八禁？”
她嚇了一跳，又見藍白色字幕：“這戒指不是鬼。至於它是什麽，我不能說。而XXX也不是鬼，十八禁是什麽？我得查查……呃……查到了……那個……我可以很明確地告訴你，XXX不是十八禁，不過我也不能告訴你。話說你們的語言可真是……豐富多彩啊……”
只要不是鬼，哪怕你們是保密局的我也能接受！
藍白色字幕適時地煽情起來，緩解了這尷尬的氣氛：“夕陽無限好，只是近黃昏，他很快學會了這句詩。可他還是喜歡當初的那輪明日。”
她心裏想道：“是啊！每個人的心中，只有唯一的一輪明日。”
看到字幕上出現的“是啊！每個人的心中，只有唯一的一輪明日”，她有些明白了，她心中的想法都能即時同步給另一個人。只是不知道，另一個人究竟是誰呢？
“餵！女人！你在想什麽！”
男人的聲音驟然響起，雲湮揉了揉額頭，想要甩掉那些畫面，可那畫面卻映在她的腦海裏，無處不在。
她看著眼前的男人，就如同隔著萬水千山，在看著另外一個人。
看著她雙眼中迷蒙的水霧，他滿意地勾起了嘴唇：“這麽快就愛上我了？雖然現在是白天，不過我可不介意就在這車裏——”
雲湮氣急，正要打開車門，男人卻已經下了車，將她拽了出來。
他們站在最繁華的商業大廈下面，看到頂層那耀眼的“卓氏國際”四個字，雲湮心想，他這麽好心地送我來面試？
卻聽男人說道：“別自作多情，我可不會做虧本買賣。剛剛我救了你，現在該你報答我了，這樣才公平。”
她甩開他的手，往卓氏國際走去，卻又被他拉到最豪華的購物中心，在名牌店隨手取了幾件裙子，拋在她的身上：“試試。我保證你能得到想要的工作。”
“你夠了！”
雲湮將衣服交到導購員手裏，轉身就往外走。
迎面撞上一個女人，只見她打扮的時尚艷麗，滿身的珠光寶氣。濃烈的香水味撲鼻而來，雲湮忍不住打了幾個噴嚏。
“對不起。”
雲湮真誠地道了歉，正要走，卻被女人一把抓住。
女人尖銳的聲音幾乎滿場都能聽到：“撞了人就走？你知不知道我是誰！你知不知道我身上的衣服和首飾有多貴！我可是每天都在999999……平方米的床上笑醒的女人，這衣服也花了我999999……元！撞壞了你陪的起嗎！”
雲湮再次道歉：“對不起，剛剛走路不小心。”
“你眼睛瞎了嗎！你知不知道我今天特意穿上它，就是為了參加我的訂婚晚宴？訂婚晚宴是什麽你知道嗎？看你的樣子也不知道！”
雲湮也惱火了：“訂婚晚宴是什麽我不知道，可我也知道，沒有人會抹著比城墻還厚的粉參加晚宴！真是美顏相機也拯救不了你！”
還有你這香水，真的不是將六神整瓶都潑在了身上嗎？
雲湮忍了忍，到底將這句話吞進了肚子裏。她不想這麽咄咄逼人，讓人難堪。
可對方已經很難堪了，一張濃墨水彩畫似的臉變得更加鮮艷，她從包包裏拿出香水，揚起手，準備將所有的香水都潑在雲湮的臉上。
就在這時，一只強有力的大手鉗住了她的手腕。
墨鏡男人出現在雲湮的身邊，對著那個女人喝道：“白麗安！請你註意你的身份！”
“卓盛！”名叫白麗安的女人見到他，驚喜萬分，正要撲進他的懷裏，卻被他毫不留情地避開。她質問道：“為什麽！我可是你的未婚妻！我一直都在咖啡廳等你，怎麽你遲遲不出現！”
“我可不像你那麽清閑。至於未婚妻什麽的，我只答應我媽媽過來相親，可沒有答應跟你訂婚。白麗安，你看看你現在像什麽樣子？”
“我說了不要叫我白麗安，叫我安安！我爸媽都是這麽叫我的！”
“那是你家的事，與我無關。”
“你怎麽能這麽說呢！我們從小青梅竹馬，爸媽早就定下來了！”
“沒人能做我的主。”男人說著，看了一眼雲湮，更加想要玩那個游戲，於是拉過雲湮，挑釁地看著白麗安，“正準備帶給你認識，這是我的新女友，以後你們可要好好相處。”
雲湮忙說：“我不是！我們剛剛才認識！”
“剛剛在車裏，你不是對我很熱情嗎！直接承認一見鐘情，有那麽難嗎？灰姑娘們好像最愛這一套。”
看著他似笑非笑的臉，雲湮這才明白，原來這就是他所謂的“報恩”。這個人，她以後都不想再看見。
她冷笑著說出一句：“我倒是忘了，霸道總裁都是這個德行。”
當然，她此時並不知道他的身份，只是故意這麽說的。
說完這句話，她留下拉扯不清的兩人，轉身離去。
身後傳來他的聲音：“你信不信，我們很快會再見面的！”
然後就是白麗安的嬌嗔：“卓盛！”
卓盛？總覺得這個名字很熟悉。
走出購物中心，“眼前”再次出現那遙遠的畫面，那不屬於這個時空的故事，如同一場塵封的記憶，在她的腦海中緩緩展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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昨天是她二十四歲的生日，她跟好友蘇雅樺以及爺爺一起慶祝。吃完飯後，她回到房間，卻看到寫字臺上放著一個珠寶盒。打開一看，居然是一顆紅寶石戒指。明亮的燈光，也亮不過它的璀璨光輝。
她將戒指放回盒子，跑到外面，叫住了正準備開車回家的蘇雅樺，問她這戒指是不是她遺落的。蘇雅樺開玩笑：“我又不是不知道你的性子，怎麽敢送這些東西惹你生氣？況且雖然我喜歡你，但也不會送戒指啊！沒準兒是哪位富二代偷偷送給你的呢！”
雲湮跟爺爺住在這偏遠的花錦城郊區，哪能認識什麽富二代？身邊都是些負二代還差不多！只是奇怪，到底是誰送的呢！
蘇雅樺好奇地拿過戒指，嘆道：“我見過不少臻品，可這寶石真是絕品中的絕品啊！誰出手這麽大方？怎麽從來都沒有聽你提起過？”說著說著，她突然吃驚起來，“這質地……真奇怪……”
可是要她具體說說怎麽奇怪，她卻又說不上來。只是憑她見多識廣的學識以及家裏豐富的收藏，居然看不出寶石的任何信息，確實奇怪。
爺爺過來圍觀，也吃了一驚。
蘇雅樺催道：“這麽好的戒指，你就戴上看看唄！說不定明天就有人跟你表白了！不行就退給他，反正你也不損失什麽！”
雲湮作出一個義正辭嚴的表情，握著拳頭說：“這說不定是文物，我們得上交給國家！”
蘇雅樺被逗的笑了起來：“這麽老的梗，你也是夠了！”
正笑鬧一團，突然那戒指飛到了雲湮的手心，自己套進了她的右手無名指，再也取不下來。
兩人目瞪口呆：這戒指有鬼！
從此以後，雲湮就走上了一條苦大仇深的不歸路。
晚上倒是風平浪靜，可是從她早起睜開眼睛開始，不可思議的事情就發生了——她的眼前，竟然出現了奇怪的畫面。畫面裏連續映射著別人的故事，她看到那個奇怪的男人在雨中出現，被一個小姑娘所救。如此流暢，如此真實，就如同看著一出電視劇。不，更準確的說，如同看著一場直播。因為畫面裏的情節，事無巨細都一一閃現在她的眼前。
更令她震驚的是，她能夠聽到聲音。說她“看到”或者“聽到”，並不準確，因為那聲音如同畫面一樣，都是直接通過她的神經，反映到大腦的。
所以無論她閉上眼睛還是捂住耳朵，都是沒有用的。
當她聽到“叔叔，我叫雲湮”時，她震駭的無以覆加，卻怎麽也不願聯想到什麽前世今生。她是無神論者，不會相信這些。理智說服她，這不過是一個巧合，一定能夠找到科學的合理解釋。說不定是戒指的惡作劇——如果戒指也能惡作劇的話。
只可惜，畫面裏的雲湮由於侍奉病重的祖父，所以一直戴著面巾，看不清容貌。
叔叔，我叫雲湮。
腦海中響起這句話的時候，她一個激靈，心神恍惚地往人行道踏去。
“你擋著我的道了！”
耳邊突然響起一個憤怒的男音，以及那刺耳的汽車鳴笛——是真真切切傳到她耳朵裏的聲音，而不是那直接撞擊大腦神經的怪異感覺。
與此同時，一只大手拉住了她，將她拉回了路旁。
她回過神來，這才意識到，自己被一個陌生男人拉著。雖然本意是救她，可他的臉色卻不怎麽好看。而且……他們這姿勢也太暧昧了吧！
他這哪是拉著她？分明就是單手摟著她！
出於禮貌，她說了聲謝謝，然後就要松開他。誰知，男人卻反而順勢將她拉入了懷裏。他瞥了一眼掉在地上的簡歷，勾唇道：“雲湮？很好，你已經成功地引起了我的註意！”
她努力地從他的魔爪下掙脫，拾起了簡歷，準備走人，只可惜仍然是紅燈。
男人上上下下地打量著她，目光在她的身上來來回回地逡巡著，露出不懷好意的笑容：“身材倒是不錯，坐辦公室太可惜了！不過，你就穿成這樣去面試？”
這份工作是蘇雅樺極力勸她試試的，所以她很重視，特意買了正式的套裙，化了精致的淡妝，只不過她也只能用得起這種牌子的了。
“看來，你要去面試的那家公司也不怎麽上檔次！”
“我要面試的是，卓氏國際。”
雲湮剛耐著性子地說完這句話，就見男人的嘴角抽/搐了一下。那表情，就好像被誰打臉了一樣。
只可惜，雲湮很少關註花邊新聞，更加可惜的是，男人剛巧戴了副墨鏡。要不然，她就會知道，男人的臉為什麽這麽疼。
綠燈終於亮了，雲湮正要走，男人突然一把抓起她，不由分說地就把她拽到一輛豪車前。
他打開車門，將她塞了進去。
“餵！你幹嘛！”雲湮氣憤地說道，“你這人真是莫名其妙！”
男人俯下身，將她圈在車座上，看著她：“我救了你，你是不是該報答我？”
他灼熱的氣息撩撥著她的臉龐，令她很不自在，偏過頭說：“有車不坐，非要冒著大太陽走路。誰知道你是不是別有用心！”
“哦——”他意味深長地笑，“我公司就在前面，高峰期堵車太浪費生命，再加上正好看到一個不帶眼睛出門的傻子。這理由足夠了嗎？”
雲湮自知理虧，也不想再跟這個無禮的人多說，正要跳下車，男人卻已經上了車，飛速地關上車門後，帶著她揚長而去。
她想要下車，他卻一只手按住她：“別動！出了事故你可負責不起！”
這時，他的手機響起，他按下接聽鍵，還沒等那邊發話，就不耐煩地堵了過去：“知道了媽，正在路上。”
聽到他叫媽，肯定是媽媽關心孩子的電話。只是，雲湮的記憶裏從來都沒有過這樣的溫暖。從小她的父母就突然失蹤，只有爺爺照顧她。父愛，母愛，她不知道那是什麽。
然而，擁有的人卻從來都不懂珍惜。
雖然她無權多說，但忍不住說了一句：“有媽媽的關心，你應該高興。有些人會很羨慕。”
至少，我很羨慕。
“閉嘴！你懂什麽！”
只是，他突然很想問她，有沒有過這樣的感覺。一個很愛很愛的人，比如說戀人，比如說親人，明明他們就在身後，明明就能夠感受到他們的氣息，可是一轉身，卻只能對著空氣說，回來吧。
她疲憊地靠在車窗上，看著外面的風景。燈紅酒綠，行色匆匆，似乎已成為這座城市的符咒。
突然，腦海中響起了一個悅耳的單音節，如同提示音。
而她的“眼前”，驟然跳出很多亂七八糟的藍白色字符。
這是哪國的語言，怎麽不是中文啊！
她這樣想著，就見字幕立刻神奇地變成了中文：“我是這裏的XXX。你想要什麽，我都會給你。”
雲湮目瞪口呆，這戒指到底是什麽鬼，居然還能實時交談！而且XXX又是什麽鬼，難道是十八禁？
她的這個想法剛冒出來，就見畫面上也立刻神同步地出現了這句話：“這戒指到底是什麽鬼，居然還能實時彈幕！而且XXX又是什麽鬼，難道是十八禁？”
她嚇了一跳，又見藍白色字幕：“這戒指不是鬼。至於它是什麽，我不能說。而XXX也不是鬼，十八禁是什麽？我得查查……呃……查到了……那個……我可以很明確地告訴你，XXX不是十八禁，不過我也不能告訴你。話說你們的語言可真是……豐富多彩啊……”
只要不是鬼，哪怕你們是保密局的我也能接受！
藍白色字幕適時地煽情起來，緩解了這尷尬的氣氛：“夕陽無限好，只是近黃昏，他很快學會了這句詩。可他還是喜歡當初的那輪明日。”
她心裏想道：“是啊！每個人的心中，只有唯一的一輪明日。”
看到字幕上出現的“是啊！每個人的心中，只有唯一的一輪明日”，她有些明白了，她心中的想法都能即時同步給另一個人。只是不知道，另一個人究竟是誰呢？
“餵！女人！你在想什麽！”
男人的聲音驟然響起，雲湮揉了揉額頭，想要甩掉那些畫面，可那畫面卻映在她的腦海裏，無處不在。
她看著眼前的男人，就如同隔著萬水千山，在看著另外一個人。
看著她雙眼中迷蒙的水霧，他滿意地勾起了嘴唇：“這麽快就愛上我了？雖然現在是白天，不過我可不介意就在這車裏——”
雲湮氣急，正要打開車門，男人卻已經下了車，將她拽了出來。
他們站在最繁華的商業大廈下面，看到頂層那耀眼的“卓氏國際”四個字，雲湮心想，他這麽好心地送我來面試？
卻聽男人說道：“別自作多情，我可不會做虧本買賣。剛剛我救了你，現在該你報答我了，這樣才公平。”
她甩開他的手，往卓氏國際走去，卻又被他拉到最豪華的購物中心，在名牌店隨手取了幾件裙子，拋在她的身上：“試試。我保證你能得到想要的工作。”
“你夠了！”
雲湮將衣服交到導購員手裏，轉身就往外走。
迎面撞上一個女人，只見她打扮的時尚艷麗，滿身的珠光寶氣。濃烈的香水味撲鼻而來，雲湮忍不住打了幾個噴嚏。
“對不起。”
雲湮真誠地道了歉，正要走，卻被女人一把抓住。
女人尖銳的聲音幾乎滿場都能聽到：“撞了人就走？你知不知道我是誰！你知不知道我身上的衣服和首飾有多貴！我可是每天都在999999……平方米的床上笑醒的女人，這衣服也花了我999999……元！撞壞了你陪的起嗎！”
雲湮再次道歉：“對不起，剛剛走路不小心。”
“你眼睛瞎了嗎！你知不知道我今天特意穿上它，就是為了參加我的訂婚晚宴？訂婚晚宴是什麽你知道嗎？看你的樣子也不知道！”
雲湮也惱火了：“訂婚晚宴是什麽我不知道，可我也知道，沒有人會抹著比城墻還厚的粉參加晚宴！真是美顏相機也拯救不了你！”
還有你這香水，真的不是將六神整瓶都潑在了身上嗎？
雲湮忍了忍，到底將這句話吞進了肚子裏。她不想這麽咄咄逼人，讓人難堪。
可對方已經很難堪了，一張濃墨水彩畫似的臉變得更加鮮艷，她從包包裏拿出香水，揚起手，準備將所有的香水都潑在雲湮的臉上。
就在這時，一只強有力的大手鉗住了她的手腕。
墨鏡男人出現在雲湮的身邊，對著那個女人喝道：“白麗安！請你註意你的身份！”
“卓盛！”名叫白麗安的女人見到他，驚喜萬分，正要撲進他的懷裏，卻被他毫不留情地避開。她質問道：“為什麽！我可是你的未婚妻！我一直都在咖啡廳等你，怎麽你遲遲不出現！”
“我可不像你那麽清閑。至於未婚妻什麽的，我只答應我媽媽過來相親，可沒有答應跟你訂婚。白麗安，你看看你現在像什麽樣子？”
“我說了不要叫我白麗安，叫我安安！我爸媽都是這麽叫我的！”
“那是你家的事，與我無關。”
“你怎麽能這麽說呢！我們從小青梅竹馬，爸媽早就定下來了！”
“沒人能做我的主。”男人說著，看了一眼雲湮，更加想要玩那個游戲，於是拉過雲湮，挑釁地看著白麗安，“正準備帶給你認識，這是我的新女友，以後你們可要好好相處。”
雲湮忙說：“我不是！我們剛剛才認識！”
“剛剛在車裏，你不是對我很熱情嗎！直接承認一見鐘情，有那麽難嗎？灰姑娘們好像最愛這一套。”
看著他似笑非笑的臉，雲湮這才明白，原來這就是他所謂的“報恩”。這個人，她以後都不想再看見。
她冷笑著說出一句：“我倒是忘了，霸道總裁都是這個德行。”
當然，她此時並不知道他的身份，只是故意這麽說的。
說完這句話，她留下拉扯不清的兩人，轉身離去。
身後傳來他的聲音：“你信不信，我們很快會再見面的！”
然後就是白麗安的嬌嗔：“卓盛！”
卓盛？總覺得這個名字很熟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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